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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之三 丹衡疾走在連結離宮的迴廊,回想方才丹翡驚愕的表情,反省當初一時心軟,有失本份,心中卻還是有幾分掩不住的雀躍。 爾後蔑天骸三番兩次闖入,搞得恬淡平靜的聖域雞飛狗跳,護衛和元老們都氣得直跳腳,每每要到丹衡親自出馬、陪蔑天骸過個幾招後才肯離去。 有道是不打不相識,他發現蔑天骸雖出身魔境幽地,其實和丹衡一樣不喜隨意殺生,只是性格怪戾別扭、愛劍成痴,僅在言及刀劍時屢屢喜上眉梢,偶爾也帶幾件珍品與丹衡賞玩,雖依舊嚷著要取天刑劍、天刑劍呼喚彼之類的胡話,也不知是真是假,一而再再而三地犯入聖域,然而卻又不見其認真奪劍。 上回被驅逐時還反駁丹衡:「吾不入聖域、汝足不出戶,何以相見?」亦敵亦友,丹衡幾乎要懷疑他是來串門子的,心裡倒也欽羨起蔑天骸這般無拘無束、放蕩不羈的生活。 被領到後院,台階下兩三個輕傷的侍衛蹲坐著,上次一別又是幾年,看來那孩子的身手又進步了。 「哈哈哈哈哈,沒一個能打的!叫丹衡出來!」 富有磁性的嗓音狂放不羈地笑著,熟悉的黑色身影輕鬆優雅地坐在欄杆上,彷彿對待活物地溫柔撫摸著門前的石獅。 強壓心中不自主莞爾的暖意,丹衡板起臉斥喝道: 「蔑天骸!不是說沒有下次嗎!」 「吾給過警告,他們動手,休怪吾不客氣。」 「闖我聖域、傷我族人,勞煩大駕所為何事?天刑劍又在喚汝邪?」 兩人一躍而起,劍影交鋒,進退之間,猶若雙人劍舞。 雖然蔑天骸臉上依然些許稚氣未脫,卻已經不再是少年的身形,衣著也愈發華麗,看著漆黑裝束上漸增的骷顱掛飾,丹衡不禁皺眉。 幾次交手,他漸漸發現除了與生俱來的讀劍之術,蔑天骸使用的術法大多藉魔界力量而生。 這些在丹衡受的護印師教養下乃極為不淨之術,他心底猜想魔脊山乃魔境疆垂,死靈之術大行其道亦不甚意外,不禁心生懊悔,未試著說服族內留下蔑天骸,可惜了可造之材,全因他私心,不願看似自由自在的蔑天骸如他等般被束縛於此。 蔑天骸劍及履及,士別三日,當刮目相看,劍鋒險地刮過丹衡的衣角,他側身閃過,蔑天骸精巧的面容咫尺目前,然而多了幾分不同以往的妖魔氣息,丹衡心一沈, 「七罪塔前塔主已逝,」蔑天骸霸氣凌人, 「從今爾後,吾乃新的七罪塔塔主,森羅枯骨・蔑天骸。向丹氏聖域的護印師問候問候,」 「役魔陣・雷霆萬鈞——!」 方才晴空萬里的聖域頓時烏雲密佈,紫色的魔陣展開,一股電流直落而下,好巧不巧打在鍛劍祠僅在祀劍大典時開放的封印石上。 機關啟動,埋藏地底的鳥居緩緩升起,參道的盡頭,一座土地公廟般大小的古老祠堂顯露,妖異的光芒一閃。 「……鍛劍祠……!」 「蔑天骸,別、!!」 蔑天骸哪裡肯聽,立即施展輕功奔向劍祠,丹衡只得追在其後,卻在祠堂前面躊躇不定,而進入劍祠是丹家傳統大忌,縱使每日焚香祭祀,貴為護印師的丹衡自己也未入過劍祠,蔑天骸不知解印方法,縱入劍祠亦應無法拔劍才是。 「……啊、啊啊啊啊啊啊啊——!」 悲鳴聲劃過天際從劍祠傳出,丹衡不管三七二十一,把心一橫,衝入劍祠,只見封印金光四射,方才意氣風發的蔑天骸緊緊抱頭跪下,魔力四處亂竄,昏厥過去。 「天骸——!」 * 丹衡撫過蔑天骸的額頭,熱得發燙,身子卻是冰冷,微張的雙目不見昔日熠熠生輝的光彩,長長的睫毛刷著眼瞼,倒在床上,嘴裡糊成一團地喃喃唸著像是在和什麼人說話。 觸碰魔械是丹氏一族最大的禁忌,他看著心裡焦急,請人端來讓服下的藥帖也不見效用,丹衡索性將半昏迷的蔑天骸扶坐而起,脫去掛滿骨骸的礙事大衣。 蔑天骸肌理分明而蒼白的背部裸露,如畫布般傷痕累累,丹衡不覺心疼,自責自己對於這孩子的事情竟是近乎一無所知。 他盤膝坐定,氣運小周天,將全身真氣集中於掌心,猛地雙掌一翻,貼上蔑天骸後背穴位,輸送過去。 歇息半晌,蔑天骸緩緩睜眼,丹衡大喜,卻覺蔑天骸神情有異,如稍早在鍛劍祠般目光深沉,面露兇光,倏地如飢餓的野獸般撲上丹衡, 「等、等等……蔑…天骸!」 試圖運氣推開著魔似的蔑天骸,才想起方才那一掌已將氣力用盡。 被重重壓制在榻上,手腕彷彿要被掐碎似地,身形與成人無異的蔑天骸死命地往他身上鑽,好像他是塊浮木,另一手急躁地拉扯丹衡的衣帶,他瞬間被剝得衣衫大敞,兩個大男人形影相疊,肌膚相親。 及箕之後,家中元老常催促著他娶親好傳丹氏香火,他總自恃來日方長,也就不急著一時,怎知會遇到這樣情景,他自幼為練功清心寡慾,這男女之事他自是經驗全無。 何況蔑天骸是男兒身、即使身體已經成熟,仍是個未加冠的孩子! 「嗯……啊!汝…………啊!別、嗚……!」 火熱的鼻息灑在他半裸的頸肩上,濕軟的觸感一路自鎖骨爬下,在胸前的凸起上大力地吸吮啃咬。 丹衡身下的陽物受挑逗而昂起,蔑天骸不容分說地用力分開他的雙股一頭埋進,熱燙的包覆感像電流般從下身傳來,丹衡反射性地收緊兩腿,正好卡在蔑天骸兩耳側,一向矜持的自己居然發出這樣羞恥的呻吟,只得用力地咬住下唇,十指無力地纏繞進蔑天骸如絲的黑髮中,全身顫抖。 「啊……嗯…………住、住手……天骸!」 嘖嘖水聲和著低聲的喘息在室內迴盪,蔑天骸抬頭瞧了他一眼,品嚐珍饈般地吞吐著他的昂揚,沾染魔障的孔雀綠大眼顯得冰冷無神,絕美的臉龐上淌著他的淫靡,四目對視,丹衡倒抽一口氣,羞得面紅耳赤、退無可退,一陣驚慌,以掌摀臉。感覺蔑天骸再度低頭,本能地、貪婪無饜地吸取他的精氣。 他思考困難,氣力盡失,終究暈厥過去。 當丹衡再度醒來時全身痠疼,身上處處是牙印,始作俑者早已不知去向,他匆匆趕到鍛劍祠確認,天刑劍完好如初,聖域恢復該有的平靜。 迷濛中只記得蔑天骸魅人的眼,緊貼在腹上輕撫的溫度、以及堅定溫柔的低語: 「放心,孤會把你從那座破劍祠解放出來的……必定……」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