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ake me home
01 席巴‧揍敵客從飛龍的背上跳下,落在他一貫撿拾棄兒的區域,強烈令人作嘔的味道撲鼻而來, 他從來就不喜歡流星街。 但開始修習念的大兒子使管家的數量快速耗損、妻子歇斯底里的堅持加上即將出生的三男導致家裡嚴重人手不足,令他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踏上這片被遺棄的荒蕪大地。 揍敵客家的「優良傳統」,他彷彿可以聽見孜婆年那麼說。 「我就知道你會再來,這次好慢喔。」 約十歲出頭的黑髮少年笑盈盈地抱怨,獨自一人捧著一本厚重的書坐在屍體堆疊出的小山丘邊等著他,優雅地彷彿那是某個城市河畔優雅的咖啡座,除了河水令人難以忽視的紅。它們消失的指甲和多餘的傷痕多少解釋了那些死者猙獰痛苦的臉孔。 「那個也是用念做出來的嗎?」少年比了比仍在上空盤旋的飛龍,席巴反射性地點了點頭。 「好棒啊!牠可以飛多遠?牠會噴火嗎?」黑髮少年眼睛一亮,連珠炮式地問了一堆關於飛龍的問題——以一種他過於乖巧的兩個孩子不曾的方式,小小的身子好奇地圍著他蹦跳著,更加接近席巴結婚當年心中對於孩童的想像。 席巴沒有回答,只是低頭盯著對方沉默良久,後者也毫無畏懼地直視著他的雙眼,然後他注意到每具屍體頸上整齊俐落的切口。 這裡是臥虎藏龍的流星街,看起來再無害的小孩子都可能包藏禍心, 但說實在席巴自己並不是真的十分在意,他開口: 「那些人是你殺的?」 「見面禮。要是你不選我就糟糕了……」 開懷一笑,闔起印著奇怪掌印的書本,黑髮少年不知怎麼的瞬間鑽到了席巴的跟前,嬌小的身軀拉了拉他的褲管: 「吶、帶我回家吧?殺手家的叔叔。」 發動練,露出柔軟而討喜的笑容,以這年紀來說過於強大的氣令席巴驚艷,他猶豫了,毛遂自薦想進揍敵客家的人不是沒見過,天生有如此資質的孩子他倒是沒遇過,要是透過揍敵客家的訓練,或許…… 「唔…!」席巴一把拉起對方纖細的上臂,雖查覺卻不及閃避而發出掙扎的嗚噎聲,瘦小的身軀被吊在半空中試圖反抗,視線拉到與席巴同高的地方。 無論再怎麼強大,對席巴而言仍舊是過於幼小而脆弱的生命,也能輕易看穿少年故作出的鎮靜。伸出另一手,粗魯地抬起少年的下巴近距離地仔細端詳。 他聯想起自己的大兒子,相仿的年紀,漆黑的短髮和眼睛,不同的是那瞳孔中難掩的興奮光芒。席巴粗糙的手掌幾乎是少年的臉的兩倍大,不禁像撫摸愛犬時一樣輕輕地捏了捏少年滑嫩的右臉頰,少年瞪大了雙眼,黑色的瞳仁抖動著,雙頰透出潤紅,手上的書本就這樣落地,消失。 「超!!破壞拳—--!!!!」 一個年紀較長,頂著爆炸頭的壯碩少年衝向席巴,席巴一個側身將黑髮少年抱在懷裡輕鬆閃過,一旁的垃圾山被炸出一個大洞。 「窩、窩金!?你們怎麼……」 黑髮少年驚訝地半掙扎地在席巴懷中扭動轉頭,看來同伴的出現大大地出乎他的預料。 「庫洛洛!!!」「可惡,放開他!!!」 三四個孩子接連竄出,充滿警戒地試圖威嚇,一個年紀看起來較長的少女用顫抖的雙手抓著一把手槍對著他。 席巴忍不住失笑,貼近懷中人的耳邊低語: 「哼,揍敵客家不收有地方回去的人,也不需要殺人不知道要收錢的管家。」他放下少年,手伸進他的黑髮中寵溺地亂揉一陣後逕自轉身離去。 「啊、喂,等等——!!」 發動氣,厚重的書再次回到少年掌中,急急忙忙想要追上卻被同伴團團圍住,少年的呼喊被埋沒在七嘴八舌的吵鬧聲中,顯然負責帶路的俠客面露寬心的笑容、叉腰的派克諾妲一臉責備,飛坦低頭默默扯住他的衣角,突然被高壯的窩金一個熊抱遮去視線,被親吻的臉頰上淨是對方的口水。 「就…差一步啊……」 而在少年成長為青年之前,飛龍再也沒有出現在流星街過。 最初,只是想要得到而已。 TBC |